佩內洛普號輪船(The Penelope)本來每天都是從雅典拉菲那港(Rafina)出發再到美麗的安德羅斯(Andro),蒂諾斯(Tinos)和米克諾斯島(Mykonos)上的,可自從這個夏天之后,它就停工了,因為船員多個月來一直被拖欠著工資而拒絕出海。
這艘船是以一個古希臘人物奧德修斯(Odysseus)的妻子命名的。據說,她一直苦苦等著她丈夫從特洛伊戰爭中回來,但現在這些員工的耐心卻是很快就消耗殆盡了。
大概有20人擁擠在這艘船上,因為怕棄船后失去工作,所以他們干脆就住在這里了。他們就呆在船上一個沒有電和自來水的荒廢了的空架子上,廚房又黑又暗,門鎖緊閉,客艙里放著一排排空座。
在一通道上,還神氣的寫著:“您的完美旅途從這里開始!”這對這些窮途末路的員工來說就是個諷刺。
“現在的狀況很窘迫,”大副安東尼斯加·科馬托斯(Antonis Giakoumateos)說道,“呆在這鬼船上,又氣又恨,因為沒有錢回去看看我的妻兒子女。”
回憶以前船起航時的情況時,科馬托斯說:“那時候棒極了。看見乘客臉上的笑容,我就覺得我盡職盡責的工作是值得的。現在卻是空空如也,我感覺就像是在等死一樣。”
船員們——以及英國廣播公司——都試圖聯系上雅高迪莫斯船務公司(Agoudimos Lines),但卻無果。據推測可能是因為這家公司正處于財政困難期,無法支付員工薪水,但這些員工寧愿呆在這里也不愿意失去工作。
這只是希臘百萬私營企業中工資遭拖欠員工的其中一個案例。據希臘工人聯合會勞工研究所(the Labour Institute of the Confederation of Greek Workers)統計,只有一半的公司能按時支付員工薪水。
之前大部分對于希臘金融危機的關注都是集中在公共部門的財政資金消減上,但這卻顯示了另一方面,私營企業因為需求下降而裹足不前。比雷埃夫斯大學(the University of Piraeus)的經濟學家布拉頓·提尼奧斯(Platon Tinios)稱這兩者是相聯系的。
“公共部門正在把問題拋向私營部門。”布拉頓提尼奧斯說,“每當國家出現什么問題時,最常見最容易做的事就是拖欠供應商的薪資,如此一來就造成了私營部門的流動性問題。”
如果私營企業一直像現在這樣裹足不前,那么在經過幾年蕭條之后希臘經濟能否再度復蘇?
“我想不會,”提尼奧斯說道。“但是,這里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銀行不愿意再貸款了,就算會貸款,那利率也一定會相當高。因此,企業一定會盡其所能的節省,而拖欠工資是上上策。”
希臘雅典的海倫娜造船廠(Hellenic Shipyards)情況更為糟糕。有1200個員工從2012年四月就一直被拖欠著工資,起重機已經停止了運作,大片漂浮在水上的船都在生銹了——希臘其中最大的一個工業支柱也已癱瘓。
“我已經從事這份工作33年了。”科斯塔斯·哈澤波羅斯(Costas Hatzopoulos)一邊看著陳舊的機器一邊說道。
“這是我的生命,我的經歷,我的技術,可現在我卻要靠向朋友借錢,吃教堂的食物養活自己。”